“你说,只要娘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。”
“我想让沈丁香继续回来陪读。”李长庚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。
“沈丁香?”她惊讶道,“这么久了你还没忘了她啊?”
“娘,你不知道,这段时间多亏她收留我,不然我就要露宿街头饿死荒野了,她靠做女红讨生活,自己省吃俭用,却舍得花钱给我买书让我学习参加科考,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了。”
“娘,这件事你就答应我,好不好。”李长庚哀求道。这辈子他可是非沈丁香不娶了,等他科考成功,他就要娶她进门。
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若是这样,倒也不是不可以,但是我担心有她在会影响你读书。”
“娘,我说的千真万确,这段时间都是她监督着我学习的,你也知道我玩心重,没有她我根本坐不住,更别说读书了。”
“好吧,那就让她试试吧。”刘九兰只得答应。
看着儿子兴高采烈地去找沈丁香,她忍不住叹了口气,这沈丁香可真有一套,把庚儿迷得晕头转向的,只希望她不要别有用心才好。
在李府门外等待的沈丁香心里十分着急,可又不好意思进去,毕竟自己是被李府赶出门的,于是便不时地向里面张望着。
她看到李长庚跑了出来,正想问什么,就被他拉了进去。
“诶,等等,这是干嘛?”沈丁香挣扎着不愿意进去。
“我娘答应让你继续陪读了。”李长庚拉着她的手高兴地说。
“啊,这……”沈丁香愣住了,“我才不信,你该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?”
“我没骗你,我娘真的答应了。”
看着李长庚高兴的样子,沈丁香知道肯定是他求刘九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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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长庚带着沈丁香回来后,果然像变了个人似的,天天按时到书房读书,有时候连饭都忘了吃,看到他的改变,大家都很高兴,纷纷夸赞沈丁香教学有功。
刘九兰的病情也好转起来,她觉得沈丁香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。
这日,她为了感谢将沈丁香叫到房中,给了她不少赏赐,可都被拒绝了。
“夫人,这可不敢当,李长庚曾帮助过我,我只是为了报恩,而且这也是他自己肯用功,夫人不必如此客气。”
“嗯,那丁香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说,我一定满足你。”刘九兰笑着说道。
“夫人太客气了,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,请夫人好好保重身体,丁香先告辞了。”沈丁香礼貌地拒绝了她。
沈丁香走后,刘九兰收起了笑脸,心中暗想:看来沈丁香胃口还挺大,这些东西她都看不上眼,难不成她还真的要打庚儿的主意?这可不行,庚儿以后是要成大事的,可不能娶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回家。不过眼下急不得,还是等过段时间庚儿科考完毕再说吧。
一转眼就到了考试的日子,这段时间李长庚憋着一股劲一心苦读,这次他有十足的信心能榜上有名,不仅为了光宗耀祖,还为了给丁香一个未来。
放榜后,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,他中举了,整个李府都喜气喧天,李府上下都忙着办宴席。
沈丁香看着府里忙碌张罗的人们,心里是高兴的,但是她也明白,此时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报恩,是时候该离开了,可一想到这她的心里突然难过起来,她凝神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李长庚,想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。
恍惚间,她仿佛看到周晟面带和煦的笑,缓缓地朝她走来,他深情地看着她,牵起她的手道:“丁香,这些时日你辛苦了。”
她眼含泪水地伸手抚摸他的脸,“周晟,我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好吗?”
周晟的脸色一顿,他的笑容消失了,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。
“丁香,是我、我是长庚啊!”
她突然清醒过来,看着李长庚那受伤的神情,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伤了他。
李长庚心里说不出的难过,他还是代替不了她心里的那个人,她的心里也许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吧。
一连几天李长庚都没有找过她。他不肯接受相处那么久,她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周晟的替身。
沈丁香在一个雨后的下午悄悄离开了李府,走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带,唯独将那幅李长庚珍藏起来的她的画像带走了,她什么也没留下,只留下了一封信,仿佛他们的相遇都是一场梦。
李长庚看到信以后浑身发抖,他急得发了疯的到处找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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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庚,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经离开了。些天我想了很久,看到你已经功成名就,我很是欣慰,感谢你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,遇见你仿佛是天意,你带给我许多难忘的回忆,若说对你没有感情那是假的,但我还是没有放下,害你伤心难过你我很愧疚,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,你忘了我吧,找一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相守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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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长庚后悔极了,后悔自己为什么耍性子不理她,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,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,他愿意当别人的替代品,哪怕她叫自己周晟也行!
他往丁香的住处边跑,心里边念着:丁香,你别走!
可来到这里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,看来沈丁香早就已经收拾妥当离开了。
他突然心如死灰,仿佛世界都褪去了颜色。
他爹娘看他每日四处打听沈丁香的消息,茶饭不思面无欢颜,他们心里十分着急,可不管怎么劝也没用,没办法于是只好帮他找人。
一个月过去了,沈丁香仿佛人间蒸发似的,毫无音讯。
这时李长庚突然想起丁香之前跟自己说有个叫吴墉的神算子,当时她就是经过这个人的指点来找自己报恩,说不定他能算到丁香去了哪里。
想到这,他立刻动身前去找吴墉去了,他急匆匆地赶到蒲县,却发现吴墉已经搬走了,他找人打听都说不知道去了何处,他寻找多日一无所获,灰心丧气地背着行囊准备打道回府,正走着却被一个一身酒味的老叟拉住了。
只见那老叟留着山羊胡子,醉眼朦胧地看着他。
“这位公子请留步,我看你印堂发黑面带愁容,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?”
李长庚一看是个酒鬼,不想搭理他,于是继续往前走。
可那老叟不依不饶地跟在身后继续道:“公子,我看你穿着谈吐不凡,你这样子想必是为情所困,你说出来,说不定我吴墉能帮你。”
李长庚一听立马停下了脚步,吃惊地看着他问道:“你是神算子吴墉?”
吴墉一看他的神情,心想又是一个听闻自己名声找来的,这几天他正发愁上哪儿弄点钱花呢,还真是瞌睡来了个枕头,冤大头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“吴墉大师,你快帮帮我。”李长庚似乎发现了救命稻草,一把拉住他。
“年轻人,别急,我们到那边的茶馆边喝茶边聊。”吴墉笑眯眯地将他带到了旁边的茶馆里,点了壶上好的茶。
“大师,是这样的,我听闻你神通广大,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心爱之人?”李长庚着急地说,“那名女子名叫沈丁香,她一开始说是为了报恩,一直纠缠着我,可惜当时我没有珍惜……”。
吴墉晒着太阳,慢慢地端起茶碗,闻了闻茶的清香,脑子里已经在想晚上去哪儿吃饭了,看这位公子的衣着打扮,应该是富贵人家,要不就选泰香楼吧,那儿的烧鸡可是一绝。
“大师,你在听吗?”李长庚看他迷离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“哦,你说你说,我听着呢。”
酒足饭饱,吴墉用手挠了挠头,现在困劲上头,得美美地睡一觉才行。
“这位公子,今天能相见说明你我有缘,不过今天我算了算,不宜出门办事,不如这样,明天早上你再来这里找我吧。”
看吴墉那醉醺醺的样子,李长庚也觉得还是明日再聊比较好,于是便付了饭钱离开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李长庚早饭也顾不得吃就来到了茶馆,他焦急地等待着,眼看日上三竿了,也不见吴墉的身影,他内心着急,加上没吃早饭,一时急火攻心,突然头昏眼花起来。
茶馆小二给他拿了点水喝,他才缓了过来,他点了盘包子,食之无味地看着手里的包子,突然,一个人伸手将他手里的包子拿走,他抬头一看,正是吴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