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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厮混【大修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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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楼雅间内,烛火幽幽,气氛微妙。

赵长宴随意地倚在窗边,手中转着玉扳指,神色慵懒,似是刚饮过酒,衣襟微敞,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
沈秋辞步入,随手拂去肩上的些许酒渍,神色沉敛,似乎对这烟花之地并无多余的心情。

两人目光在烛影下交错一瞬。

赵长宴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,似笑非笑地开口:“沈大小姐,大半夜的来青楼找本世子,是终于想坐实我们俩之间的关系?”

说着,他意味深长地晃了晃手中酒盏。

沈秋辞懒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。

她冷静道:“世子,不若你先听听,昨天韩府宴上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
赵长宴微微挑眉,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,目光扫过她袖口未干的酒渍,似笑非笑地道:“沈大小姐受了惊吓,特意来找本世子诉苦?”

沈秋辞淡淡道:“这不是‘诉苦’,而是查清事实。”

赵长宴盯着她,眼尾微微上挑:“你倒是信任我。”

沈秋辞语调不变:“世子既说要入局,自然也不愿糊涂地被人算计。”

赵长宴嗤笑一声,懒洋洋地抬手支着下巴,眸色浮动:“行吧,听听看。”

沈秋辞语气平缓,将昨日在韩府的遭遇一一道来,包括宴席上的异样、自己察觉不对劲后仓皇离席,乃至在偏殿遭遇魏贞、以及被那名陌生却又眼熟的罗丑所救。

“……那人不似普通杂役。” 她微微皱眉,目光凝敛,“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。”

她自是将这人可能是瑞王府的暗卫之话咽下。

毕竟现在是四年前,她还没有嫁到瑞王府,也不清楚那人是否已经归顺瑞王。

赵长宴的目光微微一动,像是若有所思地低声笑道:“所以,你在我来之前,已经遇到过罗丑了?”

沈秋辞微微一怔。

她随即抬眸,目光一瞬锐利:“——你知道他?”

赵长宴微微俯身,眉梢轻挑,嘴角的笑意不明:“那人……是我的人。”

沈秋辞微微一滞,指尖收紧,眸底的情绪流转片刻,最终微微皱眉。

那人竟是赵长宴的人?

那前世——

岂不是赵长宴早就渗透进了瑞王府?!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她低声呢喃。

她眸色微敛,目光落在赵长宴的神情上,试图从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中窥探出更多端倪。

可赵长宴偏生就像只狡猾的狐狸,眼尾微微上挑,笑意玩味,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她的震惊。

他轻嗤一声,意味不明地道:“怎么,沈小姐昨夜投怀送抱的人是谁,竟然都分不清?”

沈秋辞:“……”

她眼神微冷,不愿与他多做口舌之争,只是深吸一口气,语气沉稳地问道:“魏贞……在背后谋划,你也这么认为?”

赵长宴敛了笑意,目光微沉:“不止是魏贞。”

沈秋辞微微蹙眉:“瑞王?”

赵长宴不置可否,端起酒盏轻轻晃了晃,烛火映在酒液中,映得他凤眸深邃莫测:“魏贞素来心思深沉,不会贸然在宴会上布这种显眼的局……若他动手,必定有后招。”

他顿了顿,低声笑道:“但若是瑞王也在其中呢?”

沈秋辞心底微微一沉,回忆起昨日赵怀霁看她的目光,的确有几分不对劲。

她眉心微蹙:“……他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
赵长宴微微挑眉,忽然低低笑了一声,似是漫不经心地感叹:“真是痴情啊。”

沈秋辞抬眸,冷冷地看着他。

赵长宴却浑然不在意,甚至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,目光落在她身上,意味不明地低笑:“沈小姐不太懂男子。”

沈秋辞眉心微皱:“什么意思?”

赵长宴玩味地看着她,声音低缓而轻慢:“赵怀霁当然不会善罢甘休。可若是——他觉得自己已经输得彻底呢?”

沈秋辞指尖微微一紧,隐隐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深意。

赵长宴微微勾唇,眼神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戏弄,忽然俯身,缓缓靠近,语调带着一丝散漫的低哑:“我们给他一个更好的理由……让他彻底死心。”

沈秋辞心头微微一紧,直觉不妙,语调微沉:“你指的是?”

赵长宴低笑了一声,松开指间的发丝,缓缓俯身,压低声音,话语像是酒香,缠绕在她耳畔,带着一丝轻佻的戏谑——

“厮混在一起。”

沈秋辞心头倏然一震,眉间微蹙,目光倏地变冷:“赵长宴。”

他的声音轻缓,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:“若是能被人撞破,传得沸沸扬扬,那便再好不过了。”

沈秋辞冷冷地看向他。赵长宴却已经后退半步,懒洋洋地靠回椅背,目光幽深,嘴角含笑,神情戏谑至极:“沈小姐可愿意,以身入局?”

他的声音极轻,极缓,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恶劣戏弄。

沈秋辞未作声,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敛,映着烛火,浮现出一丝深思的忧色。

话虽如此——

可若按赵怀霁在画舫上所言,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。

瑞王所需的,是沈家的瑞王妃,而非她这个人。情爱于他而言,不过可有可无。

即便这场婚事再如何荒唐,纵然旁人看去,他头上的颜色绿得刺目……

这场联姻,似乎依旧无法动摇。

她道:“瑞王似是不在意我心悦你之事。”

她顺道说出了上次画舫中和赵怀霁的交锋。

他似笑非笑地挑眉,声音缓缓拉长,“沈小姐的意思是,瑞王即便明知你心悦于我,依旧执意要娶你?”

沈秋辞点头,声音平静:“至少,他在画舫上是这么说的。”

赵长宴低低地嗤笑了一声,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沿着杯壁滑过,似乎在思索什么,片刻后,才悠悠开口,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:“听上去倒是个情深不悔的好夫郎。”

沈秋辞轻轻皱眉,知道他语气中的嘲弄意味,可她不愿多作揣测,只是沉声道:“不论如何,他既已如此表态,我的名声未必能真正撼动这场婚约。”

赵长宴听着,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片刻,眼尾微微挑起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忽然低低地笑了。

“沈小姐,这世上哪有真正无所谓的男子?”

他的嗓音低哑而懒散,透着些不屑的轻慢:“瑞王说不在意,不过是因为你尚未真正属于旁人。”

沈秋辞微微一怔,眼神微变。

赵长宴缓缓起身,步履懒散地踱到她身侧,嗓音低沉,唇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:

“他现在说得轻巧,可若是你当真‘委身’于我……”

他微微一顿,指腹轻轻擦过沈秋辞的衣袖,微凉的触感落在她肌肤上,却像是带着几分刻意的轻佻,眼底透着点戏谑的兴味,慢悠悠地道:“你信不信,他还能装得如此无动于衷?”

沈秋辞沉默了一瞬,心绪翻涌,思绪飞快运转。

赵长宴的话的确不无道理。

赵怀霁愿意维持这桩婚事,不过是因为她仍是沈家嫡女,仍旧是那位“清白无瑕”的瑞王妃。

他可以佯装风度,不在意她“心悦世子”,可若是她与赵长宴在外厮混,被撞破的流言四起,赵怀霁还能若无其事地迎娶她?

到那时,沈家与瑞王府表面上的联姻或许仍能维持,可这场婚事的意义,已然变了——

她不再是沈家送入瑞王府的筹码,而是一个带着污点的弃子,甚至可能成为赵怀霁弃婚的借口。

这一切,确实能达到她的目的。

可代价,是她的名声彻底毁于一旦。

她垂下眼睫,指尖微微收紧。

本来,她只想借着赵长宴向赵砚行求娶她,以此彻底断了瑞王的念想。

可赵长宴何许人?他惯是个玩世不恭、谁都不愿吃亏的主,岂会轻易任她使唤?

他不肯被她逼着求娶,那便换了个法子,顺水推舟,将局面推向另一条路。

沈秋辞抬眸,看向眼前风流散漫的男子。

他的神色漫不经心,眉眼慵懒,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,语气更是带着几分随意的调笑,仿佛她的处境,她的犹豫,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赌局。

她心底蓦然生出一丝无奈。

若是赵长宴真的喜欢她,事情或许会简单许多……

可惜,他只是个天生无情的风流浪子,自从她戳穿他了之后,他还时不时地暴露杀意。

这人向来以戏弄世人为乐,纵然此刻愿意“入局”,也不过是看热闹般的心态。

她心底轻叹了一声。

这世上,究竟要怎样的女子,才能让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赵世子甘愿折腰?

她想了想,微微收回目光,心中有了答案。

——肯定不会是她。

沈秋辞沉默了一瞬,心思翻涌。

也罢。

毕竟若是沿着前世的路子走,她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名声。留下来的也只有沈家谋逆,沈氏罪女,遗臭万年。

赵长宴等得不耐,见她迟迟不作声,手指随意地叩着桌面,语调懒散:“怎么?沈大小姐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名声,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委身于本世子?”

他刻意咬重“委身”二字,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轻佻的戏谑。

沈秋辞抬眼看向他。她清凌凌的眸子映着烛火,还有眼前男子恶劣的笑容。

赵长宴却毫不在意道:“沈小姐,你不会真的以为,我会对你动真心吧?”

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,仿佛是在欣赏她的反应。

沈秋辞心里一阵烦躁。这男人简直像猫戏老鼠,戏弄她还不够,还要在她面前反复强调这一点,生怕她误会了他的“好意”。

她本就不打算误会。

“好。”她忽然出声,语气淡淡,波澜不惊。

赵长宴动作微顿,眸色微微一深。

“我给的计策,你可考虑清楚了?”他懒懒地笑,目光幽深,像是在等她反悔。

沈秋辞微微一笑,眸色沉敛,语气平静如水:“赵世子的法子,听上去的确不错。”

她顿了顿,轻轻拾起桌上的茶盏,语调不疾不徐:“但世子也该清楚,若此事传出去,我的名声尽毁,而世子不过是再添一桩风流韵事——这买卖,似乎还是你占了便宜。”

赵长宴愣了一瞬,随即失笑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,眉眼间带上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:“这倒是新鲜,沈大小姐居然觉得自己吃亏了?”

他微微俯身,指尖轻巧地勾过她的衣袖,语气微凉:“怎么?怕传出去了,旁人觉得你当真看上我?”

沈秋辞不为所动,淡淡地看着他,语气平静:“我在意的,从来都不是这些。”

赵长宴眯了眯眼,懒散的笑意收敛了些许,似是在仔细打量她的神情。

片刻后,他忽然低笑了一声,随意地靠回椅背,嗓音透着些许轻慢:“既然如此——”

他慢悠悠地敲了敲桌面,声音轻缓悠闲:“来吧。”

沈秋辞微微蹙眉:“什么?”

赵长宴眉眼懒散,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,轻描淡写地道:“厮混在一起啊,你不是已经答应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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