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杨叔疑惑,半晌才摸脑门,他们认识?
晚风徐徐吹来,杨桉看着谢树有些摇晃的脚步,狐疑看他:“你还好吗?”手跟着谢树摆动的身体,就怕他在哪倒下。
谢树听出质疑,脚步踉跄,面无表情强撑,“没事!”
盯着脚边的石子扭头对杨桉憨笑:“看,我可以把它踢到那条马路边线上。”
急于求证,漫不经心的把石子踢过去,不仅踢到了,已经超线了,石子飞进草丛,带起草尖一阵微晃。
可是谢树本来就重心不稳,醉酒耍帅时还不忘插兜,太过用力,一个趔趄就要去和草丛里的石子汇合。
……
杨桉慌乱着去扶他,没抓住谢树的手臂,短手一伸揪住后颈的衣领,谢树顿时咳嗽疾喘,她改为向前扶住谢树,谢树被呛到,满脸通红,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刚刚被勒到的。
谢树低头看着杨桉略表歉意的脸,连着咳嗽几下,开玩笑的说:“人挺小,手劲倒是大啊!要谋杀我?”
杨桉惊魂未定,无语向上看着谢树的脖子:“你少说两句吧!脖子怎么样!”
怎么一喝酒就是这个鬼样子,平时的冷峻傲慢无礼消失全无。
谢树喘匀了气:“没事!”
杨桉踮脚看到勒出的红痕明显:“可是很红!”
谢树对着杨桉的头,发间一股淡淡的果香味似有若无的冲淡他身边的酒气,化浊为轻微的旖旎,让谢树觉得退无可退,又咳嗽一声:
“喝出来的!”
杨桉又听见他咳嗽,就扶住他站稳:“站好!”
谢树打了一个酒嗝,看着杨桉跑进旁边的小卖部,而后又快速出来:“呐!先喝点。虽然解不了酒,但是会让你胃舒服些。”
杨桉微喘着扭开了一瓶很大众的牛奶递给谢树。
谢树看着白色瓶身,自己十多年没喝过这玩意了,上一次喝还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,谢维铭终于着家,不知道从哪里抽风带回来的,独独一瓶,盯着他逼他喝完。
谢树喝完就闹脾气,离家出走好几天,回来他爸又不见了。
从此以后,他连带着这种牛奶恨上了,从前有多喜欢后面就有多厌恶。
杨桉看着谢树的停顿,犹豫开口:“你是大少爷,但我只请得起你喝这个,不喝吗?”对着谢树摇晃瓶身,随即给他插上吸管。
谢树想起白天办公室,那个看起来中气十足的脸庞,抬手阻止,“拿来。”
一口气吸到底口,“太甜了!”但早已没了小时候的清爽感。
对着杨桉解释,懒洋洋的语气有些沙哑,“我不是什么大少爷。”
杨桉切了声,我这几天是瞎子吗?
他们沿街道慢慢的走着,谢树的酒意被凉风吹散了些,侧头看向杨桉手里的外套,出声:“你怎么知道牛奶对喝完酒的肠胃好?”
杨桉自然解释:“我哥也会这样,他胃不好,喝不了太多酒,所以长时间我就养成习惯了。”
谢树看着她回答,自然没有错过她嘴角发自肺腑的微笑,不知为何有些释然,“哦!”
牛奶过喉,心头一阵暖意横生,逗弄她:“不错,知道孝敬长辈。”
杨桉翻白眼“:……”我看你是为老不尊。
谢树又看了眼她的外套:“不冷吗?”
“不冷。”
“外套披上吧!”
“真的不冷。还是你要,果然老了禁不起冷,可惜你块头太大了,穿不上!”
谢树:“……”
凉风裹挟着柔和,路灯泛起温暖的光圈波晕,一些简简单单的快乐在夜里舒缓流淌。
远处的停车场里,一辆普通毫不起眼的SUV后座,陆衷末把一张照片递给旁边的人,看着马路上站着等杨桉的谢树,对旁边的人指了指,语气从容:
“就是他,谢维铭的儿子,谢维铭动了你女儿,你就没想过怎么换回来?”
男人看了远处灯光下的谢树一眼,眼神充满抉择和不忍:“你要我怎么做?”
“给他们提个醒。”
然后拿起旁边的报纸裹着的东西放到他手中,表情傲慢狠戾带着玩味。
男人摸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,满是震惊的琢磨:“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?”
“怎么做是你的事,你女儿的命攥在你手中。”
陆衷末压着男人的手指,让他慢慢握住手中的东西。
陆衷末嘴角擒着冷笑,这样的游戏真的令人沉醉,他太喜欢看他们满脸都是愤怒不甘却又不得不遵从的神情了。
他把手中的烟往车窗外抖落烟灰,想着今天谢树那桀骜不驯的样子,真想挫伤他的锐气。
让这个毛头小子知道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。
烟头的猩红色火星快速燃尽,烟灰下坠到黑暗中,被风翻飞到不知名的角落。
混入泥土灰尘,一蹶不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