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别了刘新慈,回驿馆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进到院子里,发现江承祐蹲在树下。
江朔走过去问道:“怎么蹲着。”
一只黑猫卧在树下,“怎么还开始逗猫了。”
语罢,蹲下去摸了摸猫头。
褚季野站在两人身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“要我去厨房拿点吃的吗?”
“行啊。”
苏旭和周驰弋回来就看见三个人坐在树下,围了个圈。
周驰弋笑着蹦过去,“干嘛呢,哇塞,小猫咪!”
周驰弋的咋咋呼呼惊吓到了正在吃鱼的猫,
三个人一起瞪过去,然后就变成四个人坐了。
苏旭把马栓好,走过去一看,地上摆满了盘子,四个人围着猫吃,时不时投喂喵喵喵叫的猫一口。
江朔看见苏旭过来,递了块糕点过来,“喏,去拿壶酒。”
江朔接过糕点,咬了一口,甜而不腻。转身去拿酒,又让厨房炒了几个小菜。才过去挨着江朔坐下。
猫吃饱都开始卧在江承祐怀里打盹了,“刚才锦衣卫来报到了,十七个人。”
“嗯,让他们随便去逛逛吧,子时之前必须回来一半人。”
“我去跟他们说。”
“行,猫给我吧。”
江承祐小心翼翼的把睡着的猫放到江朔怀里,迅速站起来跑去后院。
“对了,让他们换身便服。”江朔勾了两下猫下巴,突然想起。
瞧着江承祐走远,江朔问道:“季野,大夫怎么说?”
这个问题引的苏旭和周驰弋两人纷纷投以疑问的目光。
“没什么大毛病,年纪小,可能不太经得住折腾。长几岁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承祐怎么了。”
“大人的事,小孩子少打听。”
“嘿,你说谁小孩子呢。”
“谁接嘴谁是小孩子。”
几杯清酒下肚,江朔逗弄着猫尾巴,肩膀撞了下坐在旁边的苏旭说:“我记得咱俩这个年纪,还在阙北吧。”
“嗯,年底你就回临安了。”
褚季野:“临安多好,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临安。”
江朔:“可惜进去的人想出来。”
“怎么,舒华不喜欢临安?”
“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吧,十七岁刚到临安那会儿,是真不习惯,临安呐,就是个狐狸洞,全是人精。”
“还是荆幽好,临安待着太累了。”
“我小时候在临安呆了几年,后来父亲来平阳,我也就来了。现在就记得临安的花灯很好看,每次上元节都要拉着两个哥哥,逛个通宵。”
苏旭:“阙北的上元节也有花灯。正月的雪还很厚,烛光映在雪上,很好看。”想起阙北的上元节苏旭眼里不由染上了一层暖意。
褚季野打趣道:“铁骨柔情啊武安候。”
褚季野一手摩挲着下巴,眼神在苏旭脸上打量,感受到褚季野的目光,苏旭眉梢一挑没弄明白褚季野要干什么。
“咋们武安候是个儒将啊,跟那些大胡子不一样。”
江朔扭头看着苏旭笑,“大胡子,哈哈哈。”
江朔实在是想不出来苏旭四五十岁满脸络腮胡的样子。
“呦,承祐回来了啊,你看,你二哥好不好看。”
“啊?”江承祐老远就听见苏旭和褚季野的笑声,一下子被问住了,“好,好看。”
江朔看着江承祐脸又红了,随即身子苏旭身上一靠,手搭在人肩膀上,笑道;“你把小承祐都弄脸红了。承祐,你二哥有这么好看吗?”
本来只是染上一层粉,现在已经红透了。
别的不说,只看江承祐对着江朔没脾气,动不动就被欺负成大红脸的样子,褚季野着实有些吃味。 “再逗得逗坏了,聊聊正事吧。”
“哈哈,行。”江朔直起腰,
“先说说我们在洋市看到的吧。东西是真多,琳琅满目的看的人眼花缭乱,我和苏炎清大致逛了逛,也没仔细看,怎么说呢,感觉不大实用,大都是些拿来把玩当摆件儿的玩意儿。”
“华而不实。”
“对了,还碰见买旱烟的。”
“那不叫旱烟。”
“反正就是烟草,我又没抽过旱烟。”
江朔:“烟?”
苏旭:“一小块一小块的,填在烟杆里吸。”
看着江朔每天越皱越深,周驰弋突然想起来,“我买了一块儿,价格还行,一顿早饭钱吧。”
江朔接过开,打开包裹的油纸,一股淡淡的甜香传出来。闻着那股香味,江朔心里隐隐觉得不安,他把烟收起来。“记得昨日被弩射死在洋市的人吗?刘新慈说那是白雁逃出来的海寇。另外蒙晟来东海找你了炎清。”
“找我?”
“不知道什么事,见了再说吧。此外,关于海寇还有新的情报,季野来说吧。”
“海寇泛滥已久,在平阳的这些年我与海寇也算打过交道,据我所知,海寇并非只有一种,其中,肤色很白,金发的海寇目前为止我发现两种,他们语言不同,虽然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。还有一种不太常见,或许也常见,但是他们相貌体态与汉人无异,我想这才是他们不常见的原因。”
周驰弋:“什…什么?”
江朔握着的拳头已经看见了青筋,“有人刻意瞒不上报。”
“这大概就是目前最大的疑点所在,海寇为什么混进平阳,求我救他,杀他的人是谁,短箭的来历。”
疑点一旦铺开,就无法收回了。
四人都陷入了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