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松年骂了句操，然后从桌上盒子取了支烟，右手搂的男孩给他点火，他悻悻说：“本来以为这生日要在国外风风火火过了，结果签证排到高考后了，我妈坚持要我考完这破高考，我都怀疑他们动手脚不让我现在出国。”

“国内不也挺好，有这么多熟人陪你过生日。”

应松年看了眼一包厢的熟人，“你还会安慰人。说说你吧，视频到手了没？”

陈池恩：“差不多了，你确定要替我发？”

应松年：“当然，我就挺想看看那姓齐的小子急眼呢，更何况你又没有人女生联系方式。”

其实照片直接发给汇高邮箱好，但应松年建议给当事人发，是考虑到那女生对齐映感兴趣，陈池恩倒是觉得两边都要发，可毕竟是床照，过应松年的手机让他有点不舒服。

应松年打开手机看到那几张截图，额心暴跳，照片里陈池恩压着齐映，他倒也不是没看过艳照，但看到陈池恩裸着的膀子真心觉得下腹热，甚至没有勇气下载原图。

“你还真是上面的。”应松年突然有点想入非非，坦荡做gay的几年里他都是主导者，但如果真跟陈池恩上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为爱做零。

这评价出乎真实情况，陈池恩一下卡壳，反应过来时发现应松年已经跟边上的小mb说什么，关于上下他没有想法，他又不是真来谈恋爱的，那张照片截图画面只是为了最大程度恶心那几个人。

“哇！”

房间欢呼声四起，是服务员推着蛋糕上来了，寿星被带上了帽子推到中间位置，大家开始齐声唱生日歌，还有合影留念的，陈池恩默默在后方，但奈何不了应松年硬拉着他挤到前排。

“第一张合照。”应松年说着一只手自然搭在陈池恩肩上，他比陈池恩矮一点所以给人一种娇羞感。

在场的不少人看明白微妙的气氛，于是在喊茄子前有力撮合，把两人挤到一块，应松年贴上来前陈池恩很有分寸地反搭住他的肩，把人固定住。

合影完后各吃蛋糕，包间放着潮流强节奏曲子，玩着恶趣游戏，应松年是个有点素质的小土豪，虽然没有加入恶趣接吻游戏但也对抱的mb动手动脚。

一会的功夫陈池恩觉得房间有点闷，他想出去透口气，但桌子前面都是蹦迪的，不知道谁指使的，陈池恩身边又出现个画着浓妆的小男孩。

mb倒是很开心，毕竟这场面上都是玩的没分寸的人，遇到像陈池恩这样礼貌不动手动脚的实在是福分。他安安静静坐在边上，问陈池恩要不要夹点果子吃，陈池恩要了一果盘解闷。

“不是石俊然你要撬我墙角？”应松年不知何时又赶走了右边的mb，他靠着沙发稍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，“人陈儿大直男，你想什么呢。”

称为石俊然的人就在对角沙发上，那人剃个寸头，光膀子肌肉发达，是应松年新认识的体育生。

一开始追应松年发现撞号了就处成哥们，今天在角落一直有关注陈池恩，倒也不是一见钟情，只是没吃过陈池恩这类型的。

“你自己追不到别藏着啊，欸。”石俊然一个步跨过来，拍走mb坐在陈池恩身边，指了指自己说，“学霸是真直男吗？看看我呢。”

应松年真想一巴掌拍死这苍蝇，但毕竟人也是有钱主子不要当面撕脸，笑笑说：“你不是刚交了个女朋友吗，怎么又对男的感兴趣了？”

石俊然也不觉得哪里不对，直接道：“谈恋爱不就是想了就谈，遇到下一个当然拜拜啊，你别插嘴，来来学霸。”

这人相当自信，也有自信的成本，长相很有攻击性身高身材都上佳，流入市场就算是脑门贴着渣男两字也有人要尝尝咸淡。

“挺好的。”陈池恩客观评价，他不是gay对男的怎么会有兴趣。

非说有什么，就是看到男人裸露的上半身莫名想到了齐映。

石俊然一拍膝盖，乐呵道：“我就说，这世上能有什么绝对的性取向。”

应松年看得有点闹心，他示意服务员倒酒，“来来都别光顾着玩游戏，喝点。”

这一趴结束，看热闹的人也跟着举酒杯，应松年正接着一电话，突然偏头问：“这照片一发‘你俩’是不是也结束了？”

陈池恩不明所以但这话没毛病，于是他点了头。

照片发出去毁了齐正要讨好汇高的线，齐映知道后也能猜出来一些，况且齐正高茜闹离婚多少会提到陈年往事，以齐映的敏感度保不齐会发现点蛛丝马迹，其实更多一点是陈池恩没什么精力继续演戏了。

热闹继续，石俊然一个劲儿灌陈池恩酒，跟他闲聊：“下月十三中不是刚好有联校篮球比赛，到时候你就是我唯一人脉了。”

“高三去不了。”陈池恩觉得这人身上酒气有点冲，于是他以毒攻毒跟应松年要了支烟。

“周末啊，你上午有事下午我带你出去兜风，想坐什么车？”石俊然报了几个陈池恩没怎么听过的车名，对方的确像要玩真的。

“我晕车。”

“没关系我开敞篷的，就是得穿厚点。”石俊然接过酒杯，陈池恩来不及提醒他拿的是自己的对方就灌了下去，看得他倒胃口，干脆放那儿不喝了。

门口动静不小，多出几个人影，往屋里渗点外面氧气。应松年弯下背脊，对那头招手说：“这儿呢！”

红绿灯摇晃下人影面目忽隐忽现，跳舞的都自动回沙发上让出舞台，重影变少距离变近，最前的刺头推了中间那个影子一把，力气不大，但那影子却啪嗒摔在地，看起来受了什么大刺激。

房间一瞬间安静，陈池恩刚要抽第一口烟的手臂僵硬举在下巴前，那张本来没什么血色的脸在灯光阴影下更白，与地上那人的脸色仿佛连上号。

刺头直乐，觉得狠狠地出了口恶气，讥讽道：“哥们不是嚷着要见谁雇的兄弟们吗？怎么见了又不说话？”

石俊然是第一个不知情站出来问话的，他看了眼地上的人，再看看陈池恩停机状态，直觉告诉他有情况，“这哪位啊，介绍介绍？”

应松年看得乳腺舒畅，摇着酒杯，居高临下说：“齐大少爷啊，俊哥你一家不是就给人爸当下属呢。”

姓齐，又比石俊然有来头，场上脑子机灵地一下跟市领导联系起来，这么好的戏不少人掏手机偷偷拍。

石俊然听得不是滋味，但相比口头争气他确实更好奇现场这热闹，于是闭上嘴。

“诶说台词！”应松年上半身倾过去拍拍齐映的肩，“不要光愣着啊。”

刚要直接抓人耍两句被陈池恩一眼看得恶寒，应松年见好就收乖乖躺回沙发，观察陈池恩神情。

奇怪的是本该高兴的人却是全程表情最木的，应松年看到陈池恩指间的烟在抖，包间里回荡着陈年老旧的曲子，气氛却降到冰点，仿佛把音乐关了就会迎来厮杀。

石俊然还要拱火，“大学霸，这你情人啊，怎么一副讨债样子？”

陈池恩终于吸到了口烟，汲取到一丝温度。

口腔中的浓雾找不到出口往嗓子冲，烟味混杂着酒精变成这世上最催泪的化学品，但也比不过齐映看他的眼神。

撕开迷雾第一次无比清晰地看到光环下腐烂肮脏的一面，对双方来都是凌迟的刀，一样残忍。

齐映身上的外套有几处脚印，鼻梁有擦伤，提着他上来的几个刺头人中嘴角都有不一样程度的血迹，伤情更严重点。

真诚也有解不开的锁，那就是陈池恩完全扭曲的心脏。

齐映收回目光，他手按在桌上要起身，但因为血液供应大脑缓一步，身子一歪打翻了几瓶子酒。

全程没有说一句话，齐映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，他想回去吃点药把这一夜忘干净，明天醒来发现一切如常，照计划跟陈池恩找租房添购家具。

对，他肯定是被那群人打伤脑袋出现幻觉。

“见亲哥一句话没有，齐映你是不是没看清，那谁把灯打开。”应松年压根没想放过，屋子亮起灯，阴暗无处躲藏，谁也没有藏匿情绪机会。

忽然间尖锐的声划破宁静，如紧绷的弦断裂，砰地一下，巨响穿透耳膜直达大脑。

玻璃砸在应松年脸上，这还没完，齐映直接把桌子提起来砸，陈池恩闻到一味腥。

“你大爷的！”应松年暴跳如雷，踩着桌子就扑过去拳头挥到齐映脸上。

蛋糕车一倒地上湿滑，两人滚到一边，几个刺头立刻加入，那一边沙发上的人都急速跑到角落，灯照的血迹清晰。

齐映是不要命了，他不管顺到什么东西就往来人身上砸，抓着应松年脑袋就往墙上敲，他脑门也都是玻璃渣割出的血。

应松年膝盖顶他肚子，大声骂，“狗急跳墙的孙子！笑我性取向他妈以为你有多高贵！”

场面混乱，只有应松年大嗓门，及时被打得直不起腰也不忘口头攻击，“我真求你要点脸，高贵到求亲哥艹的狗东西！”

“闭嘴。”齐映上手要把应松年下颚弄脱臼，两人从墙角扭到了沙发下，桌子滋啦推到一边。

应松年竟生出一种快感，痛到极致没有感觉，“我就不闭嘴！你—你他妈的还以为找到真爱了是吧，你这个贱三儿的拖油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