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近耀看着我,半响。微微眯起了眼睛:“你在试图观察我?”
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,是祂在狂笑。
“哟,这不是神的利刃嘛……”祂不死心的再次尝试挑拨对方的神经。
而这次,横在颈间的苦无,算是回应了祂的努力吧。
代行者压低了声音:“原来………你真的知道。”
颈间一凉,视线突然上扬,视野里各种各样奇怪的飞行器正匆匆的掠过。
似乎打开了喷泉的开关,挥洒着的红色的液体,浸染了天空,意外的给人活泼温暖的印像。
落下的时候像极了红色的雨,一部分落在了神近耀的面部,看不见他面罩下的神情,总之不会是在微笑。
沉默寡言的代行者以干脆利落的一击,再次终结了我们的旅途。
痛!好痛,啊啊啊!_好痛。
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想晕过去,但是意识似乎没有休息的地方,这就无法像睡眠或者昏迷那样隔断伤害。
除了疼痛能清晰地感应到的还有“祂”此刻的虚弱。
不是指濒临毁灭的□□,而是祂的本源此刻像海面的泡沫一般脆弱。
果然,即使疼痛的体验分毫不差的传达给了我,但伤害是真实的落在祂的身上的。
现在夺回身体的主导轻而易举,可拿回一个正缓缓化为数据块的身体是没有意义的吧?
包裹着我的黑暗在褪去,脚下出现了像夜晚的湖面一样的东西,站立其上,犹如脚踩云端的雾气似的飘忽。
有种稍一用力就会坠落的错觉?!
似乎到了极限,平静的湖面波动起来,竟出现了玻璃裂痕一样的白纹,先是一道,随后便以我为中心,蛛网一样的蔓延开来。
双脚下陷,像是是水的东西漫了过来。触感上又没有水的柔软,是比水更为沉重更为冰冷的的东西。
这里行动需要进行冥想,想要摆脱下沉的囧状只要想象自己很轻,会飞往上浮就行了,但是行动之前,忽然看见了上方落下来的,半透明的人影。
淦,那不就是我吗?啊,准确来说是另一个我吧。真是和我长得一摸一样呢。
似乎本人想要上浮的愿望愈是强烈,祂坠落的速度就越快,已经可以看见祂的面部表情了。
祂闭着双眼,好像失去了意识。
我戳我戳,对着和自己一个模版的脸上下其手真是个神奇的体验,戳起来一点都不好玩,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瘦子所以手感不好?
嗯?早知道就吃掉害我凉凉的便当,也许能多长点肉。啊,再使点劲也许能把祂戳醒?
咦?祂怎么更透明了!?好吧,不戳了。快醒醒,我们需要谈谈人生了。
毫无反应,祂已经听不见我的呼喊了。
慢慢地,祂掉在了湖面,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。不过,看起来并没有下沉的迹象。四周的黑暗完全消散了,湖面像镜子一样倒映出了我们的身影。
啧,拔出双脚,不爽的在祂旁边蹲下来。这家伙看起来很是疲惫可怜呢。
咦,祂是不是下陷了一点?
..............
原来,这里的规则是只能有一个意识保持清醒,亦是只能有一个意识停留的地方啊。
我没有所谓的关于“溺死”祂的记忆,但直觉告诉我,祂没有撒谎。
如果,一直以来祂都是无法选择的被我推下去的话,如果,真的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,遗忘了一切的话,这一次,就换我去吧。
我也稍微有些好奇.......祂所恐惧着的,不愿意去面对的地方,到底———是何等的扭曲。
这样,下一次见面,就无需论是非了吧!就能毫不犹豫的争夺自己期盼的未来了吧!
没有了我,希望这家伙醒来会记住教训,学会回避死亡end,毕竟是和我一摸一样的身体,光是想象受伤或流血的画面,就会不由自主的代入本人,心就会很难受了。
稍微捞起开始下沉的人,想痛骂两句比如“睡的和猪一样死”“沉的和猪一样重”之类的解解气。
可是看着自己的脸就骂不出口…………而且,真的好轻,风一吹就像要没了一样。
啊这,就更说不出违心的话了……
就这样吧,不会和什么都听不见的家伙说再见,因为记忆里不论哪种理由,再见都是诀别。一旦说出口,就意味着此刻将要分道扬镳,而未来未必会再次相见。
不说再见的话,是不是就好像没有分开过一样?
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,所以不用说再见。我的——半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