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多年过去，本来还青涩的学生们，现在都陆陆续续都找到心仪的动物缔结契约，让灵宠在各方面辅佐自己。

“老师，妳的灵宠又是什么呢？”一个大胆的学生举手提问。

整个校园都知道张元英是一匹孤狼，从未与其他人或是动物走得很近，因此这个问题实属冒犯。不过这几年张元英倒是与Katarina很亲近，打破了过去的惯例。

“我没有灵宠。”张元英声音依旧平平淡淡的，并没有生气的迹象。

那位同学还想问什么，就被其他人给制止了。

以前问这个问题，张元英是会发飙的。只是近年来张元英好像对这个话题没有那么敏感了。只是，一样无法从她口中问出任何的答案。

Katarina此时从角落里抬起头，静静的看了张元英一眼，又低下头继续趴着。

这几年Katarina也出落的愈发成熟优雅，被张元英照顾的漂漂亮亮的，毛色黝黑发亮，四肢修长，两颗圆圆的眼睛也不复蠢萌，如今狡诘多了。

“那老师有打算跟Katarina缔结契约吗？”又有勇敢的同学发问。

“不打算，我这辈子都不打算与其他东西缔结契约，也不需要。”张元英回答完，就继续上自己的课了，摆明一副没有要再回答任何问题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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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周过后，班上来了一位新人，令人印象深刻，因为那女人有着漂亮到锐利的脸蛋，还有一身不好惹的气息。

“大家好，我是柳智敏。”女人穿的像人间的摇滚乐团，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，白净的脸上，是充满攻击性的面容。

“成为魔女前，可以为自己取一个魔女的名字，妳已经想好要叫什么了吗？”张元英看着柳智敏，年轻气盛，双眸里毫不掩饰的劣意。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，却又无法移开双眼。

“Karina。”柳智敏说完，头也不回的就下台了，留张元英一人愣在讲台上。

其他人都被柳智敏的没礼貌给吓得不轻，还好张元英并没有说什么，只是继续讲课。

许多天过去，柳智敏已然成为了班上很热门的人物。她天赋奇高，虽然个性并不友好，甚至很尖锐，但因为漂亮至极的美貌，依旧掳获了大家的欣赏。

某天张元英又让大家自主练习，没多久柳智敏竟已完成她的那份作业，无聊的就想直接离开教室。这也不是她第一次逃课了。

出门前，柳智敏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，把那东西抓了起来，竟然是一只黑猫。

“小黑猫，叫什么名字？”柳智敏的声音就像蛇一样阴冷，听到的人都感觉骨髓身处都有骨阴冷的寒气。

“叫、叫Katarina。”一旁的同学回答道。

“Katarina？那跟我真有缘分，不是吗？”柳智敏笑了起来，没人知道她在笑什么，只觉得她游走在癫狂与阴冷之间，令人害怕。

Katarina被柳智敏抓着，叫了一声。

“请把它放下来。”张元英已经看了很久，此时出声说道。

“这是老师的猫吗？是灵宠吗？还是只是养着好玩的？”柳智敏抿唇笑着，竟是大胆的一次将张元英所有的雷点都踩了一遍。

“是我养的宠物，所以请善待它。”张元英再次强调。

“哈哈哈，可怜的小东西。”柳智敏看着黑猫的黄眼睛，笑着说完，才将小黑猫放到地上，人就这么出了教室，不知道走去哪里了。

张元英动用了魔法，抚平Katarina肩颈上被抓皱的那块毛发，可心里的堵，却是怎样也抚不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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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Katarina被柳智敏那样对待，可是却意外的与柳智敏很是亲近。

“Karina，Katarina，我们好像注定有缘份喔。”柳智敏抱着Katarina，一边抚摸，一边道。

“那是Wonyoung老师的猫，Karina妳还是不要那么亲近它比较好。”同学胆战心惊的提醒柳智敏。

“妳懂什么？魔女最重视的不就只有一点吗，缘分。我感觉有缘的东西，那绝对跑不出我的手掌心。只要我想要，有些东西注定就会是我的。”

柳智敏说着，手上抱着Katarina，温柔的抚摸它的身体，眼神却是挑衅的看着张元英。

越是没有表情的人，就越是想试探对方的底线，直到看到她面具碎裂下的表情。

想到就好兴奋。柳智敏看着怀中的Katarina，心里的劣质基因在躁动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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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以为会稍微收敛一点的柳智敏，某天竟然把全班吓了一大跳，因为她直接在张元英上课时，公开的说想要与Katarina缔结契约。

张元英看着漂亮的柳智敏，盛气凌人、斯毫不掩饰的恶劣与故意，面上并没有半点波动。

“很抱歉，Katarina毕竟是我的宠物，我不希望将它让给任何人，特别是被拿去当灵宠。”张元英平静的说完，就要继续去上课，像是不受柳智敏的挑衅所困扰一样。

“Wonyoung老师，这难道不是一种自私吗？动物不成为某位魔女的灵宠的话，就只能存活极短又极可怜的寿命时间，然后就像蝼蚁一样可悲的死去。让Katarina跟我缔结契约，它可以跟着我享受无尽的寿命，于它而言，生命的意义可以变得伟大而辉煌。”

“妳有问过它想不想要那么长的寿命、整天打打杀杀吗？”张元英不为所动，只是问道。

“妳又有问过，它甘愿就这样普通的活着，然后普通的死去吗？还是想要与它的主人同生共死，去体验它这辈子都无法体验到的视野？”柳智敏竟然丝毫不畏惧的反问。

张元英一愣，大衣下不自觉捏紧拳头，正要说什么，柳智敏就自己走上台前来，踮起脚低声在张元英耳边道：

“还是说，老师不想承认其实是妳自己根本无法与动物缔结契约？妳对这件事有心病吧？我可是看出来了喔，妳心底藏有很深层的恐惧……”

柳智敏说完，就径直出了教室，丝毫不在乎张元英的反应。

张元英藏在狐裘大衣下的手用力的在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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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好几天，柳智敏都没有来上课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了。

又过了几天，柳智敏回来了，就在张元英上课上到一半的时间，直接大大方方的从前门走进来。

“带了一个小朋友过来，陪你一起玩。”柳智敏笑着朝Katarina说完，就从手袖下扔出了一个长条的东西。

大家定睛一看，都差点尖叫出声，那是一条跟手臂一样粗的毒蛇！

那条蛇一见到Katarina，立刻就咬了上去，被反应快的Katarina拍了一掌。不过大蛇并没有大意，身体一卷，竟是将Katarina全部缠进身体里，要用扭力直接勒死Katarina！

张元英一出手，强大的魔法便射向那条蛇，要将蛇化成灰烬。

没想到柳智敏此时也出手，用魔法挡住了张元英的法力。

“物竞天择，生死自有定数，老师上次不是这个意思吗？两个渺小生物的生死搏斗，老师也要插一脚吗？”柳智敏笑着说，眼神淡薄。

张元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，不出几秒，柳智敏嘴角就溢出鲜血。可她却不放手，依旧坚持要让猫与蛇缠斗在一起，也可以说她正在无尽的在试探张元英的底线。

“放手。”张元英有些咬牙切齿了：“这样妳会受伤。”

“有什么关系呢？我一直惹怒老师，老师也恨不得我彻底消失吧？”柳智敏笑着说：“恨到尽头，心里面……也会刻下我的名字吧？”

张元英看着柳智敏苍白的脸蛋，艳红的鲜血流过下巴，滴在地上，像墨一样浓重。

一瞬间，张元英内心有些颤动，只是她很快沉淀下来，一用力就将柳智敏推开，转瞬就将蛇灭了。Katarina终于得以喘气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。

张元英蹲下，小心翼翼的为Katarina检查身体，眼神有些焦急，全被柳智敏看在眼里。

“其实，我何尝不像Katarina一样，煎熬的就快死掉了，而老师就是那条蛇，一直拼命想把我狡杀呢？”柳智敏靠在墙上，鲜血不停的从嘴里流出，染红了她整个胸口。

“老师为什么不仁慈一点，恨我就让我死去呢？这样对我们两人都痛快，不是吗？所谓的枷锁，只会存在在活人身上。死去的话，一切就可以解脱了呀。”

张元英听着柳智敏说话，只是沉默了很久。

柳智敏看着张元英阴沉的侧脸，笑着倒在了地上，被同学很快抬去了医护室。

课程继续，可大家都看出张元英藏在平静底下，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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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睡觉，张元英在梦境里重演今天教室里发生的一切。

柳智敏的笑，凄惨而疯狂，Katarina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，自己坚持要出手。

柳智敏，柳智敏是个疯子，一直在试探自己的底线，她究竟想做什么？

她说知道自己的心魔，她懂什么？几岁的孩子而已，怎能如此狂妄？

可是却不得不承认，她字字珠心，一枪毙命。

梦里场景又转换了。

平静的午后，魔女学校里，宿舍柔软的床上，一切是那么祥和。

可偏偏是这个画面，让张元英在梦境里也几近疯狂！

她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脸蛋，很久以前的回忆了，那张脸却是怎么样也忘不了。

“元英，我总是惹恼妳，妳总算要惩罚我了，是吗？”女人笑着说道，还自己将脖子上的choker挂上链子，主动交到张元英手中。

“杀死我吧。若有来生，我希望我不是人，而是一只猫，我想做妳手下的猫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
“别胡说八道。”年轻的张元英冷冷的道，手却是握上了链子，拉得用力，女人咳嗽起来。

“妳爱上我了，却不愿承认我的存在、我的爱。妳让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徘回，为何要如此残忍呢？”女人仰头看着张元英，姿态是顺从的，可是眼神却是挑衅的。

张元英只是倾身咬破了女人的嘴唇，让她因疼痛而闭嘴。

而后是脖颈、胸口、腰腹。

翻身，张元英拉着链子，女人趴跪在床上。

“我不喜欢猫，太有个性了。我要妳像狗一样忠诚、没有心机。”

女人听到，笑了一下：“知道了，若是我有决定权的话，我会变成妳喜爱的样子的。”

“还有，我并不爱妳。”张元英又说。

女人听到，不置可否的笑着：“妳好无情，如果不爱的话，妳现在在对我做什么？”

张元英明明一直都享受着这场拉锯战，只是因为绝高无比的自尊心，她是不会承认这点的。

因此女人只能不停放低自己的姿态，或许张元英才能正确的认知自己的心意。

当张元英俯下身，牙齿抵上女人细腻的皮肤时，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失了秩序，杂乱无章的跳着。

张元英勒紧女人脖颈上的链条。我要把妳杀死，我要把我对妳的爱杀死。

女人好像看透了张元英所有的情绪，只是包容的、无所谓的笑着。

她们没有一个是正常人。